必也正名乎？

方華

除了發現星體可以給它命名外，生物學家發現了新的動植物品種，也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，那是一種榮譽。其實地上的萬物都是由人來命名的；聖經創世記說，上帝創造野地各樣走獸、空中各樣飛鳥，把牠們帶到祂創造的人亞當面前，看亞當叫牠們甚麼，那就是牠們的名字。人類為眾生物命名是一種莫大的榮譽；但也是責任的承擔，因為上帝把管理大地的責任交付給人。在不同文化的社會裡，都是父母為子女命名，父母有責任撫養、教導他們，讓子女在他們的蔭護下成長。命名是權力的象徵，也是責任的起始。

作家楊絳女士曾是小學教員。她覺得學生很野、很難管教，曾說︰「我發現小學生像神怪小說裡的精怪，叫出他的名字，他就降伏了。」在我的見聞中，的確也如此。那些頑皮小孩，你一叫出他的名字，即時收斂。所以神怪小說中收服精怪，也是靠認出牠們的名字。

在第一世紀，猶太人拉比對付鬼附的方法也竟類同。凡有邪靈附體的人被帶到拉比面前，拉比會問邪靈的名字，然後按這名字將牠趕走。所以當耶穌趕出了一隻啞巴鬼後，眾人便知道祂是彌賽亞、是上帝的兒子；因為一般拉比不能從啞巴鬼口中問到牠的名字。名字所涉及的權力非常深刻。

在今網絡時代，眾人在虛擬空間四方漫遊，通常都會使用別名。虛擬的世界也是匿名的世界，真如聖經傳道書所言︰「虛空的虛空。」除了是要爭取知名度的政客或演藝人員，人都會杜撰一個稱號，他們要發言的權力，卻不要責任，當然也不要被人制服。

人也擅長改名字，以逃避責任，混淆視聽。今天養雞、養牛的人，不再稱是農民，而是畜牧「行業」（industry）。他們飼養的方法，往往讓人知道後絕對食不下咽。比如大量使用激素及抗生素，以低矮籠子密集養雞，使之不能走動，便於長肉；又如以剷車推趕牛隻進入屠宰場。有做過衛生檢查員的朋友告訴我，在宰豬場，他見過沒有完全被電擊昏迷，但已破膛的豬隻亂竄亂跑。用上「行業」一詞，冷冰冰又客觀專業的模樣，是一種故意誤導。又如那些搞寵物育種的人，稱為飼養者（breeder）。為了生意，一味投消費者之所好，育出許多容易生病的品種。例如超迷你小狗等，這些動物未到老就百病叢生，甚至一生受苦。始作俑者，全躲在所謂的業界後面，以消毒過的名稱作掩護。玩弄文字、名詞，人就以為可以逃避責任。聖經說，人心比萬物都詭詐，並沒有冤枉了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