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候得了
柔何
我不是生物學家,可數十年來,總有這樣的懷疑:細胞、蛋白的分分合合,能組成人嗎?即使組成人,又怎能合成人的視覺、聽覺、嗅覺和人的思維、情感,乃至人的繁衍力呢?我的直覺告訴我:不能!
我不是天文學家,可數十年來,總也有這樣的懷疑:星球的任意碰撞,能撞成日月星辰、春夏秋冬的完美運行和循環嗎?我的直覺告訴我:不能!
多少年來,在心的深處,我一直堅持地認為:這天、地,這人、物,這可知的、不可知的……這一切的一切,冥冥之中,一定有一位主宰。可這位主宰在哪裡呢?我不知道,也沒機會知道。不過,我的心似乎一直在問,又似乎一直在候。是的,一直在等候。
我生長在一個有缺又有幸的家庭。幼年父親去世,當時的家像缺了半邊天,母親以單薄的身軀背負起三個小孩。那時我十三歲,妹妹十一歲,小弟弟才三歲。母親的良善、勤樸、大度、柔韌,讓我們全家畢生受益;母親的身心所示,使我們姐弟之情堅深厚重。
我不是沒聽過馬利亞、耶穌、聖誕節、教會等名詞,不過並沒有內容,只想那是西方人的宗教。作為中國人,我知道佛教為大多數華人所接受。它勸人為善,崇尚修身養性。若進入廟宇,我也會以敬虔的心去跪拜;但對於佛教的眾多精義,我可很少探索,不大了了。我以為做人只要憑良知、為人處事勤勉就可以了。五年前,小弟弟赴美求學,三個月後,弟媳婦也去到美國。她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,善良、率直,充滿活力,是我們全家都喜悅接納的好妹子。第二年,他們添了個小寶寶,小夫妻倆在美一邊讀書,一邊育兒,一家三口恩恩愛愛,樂也融融。
可是,一個突然的事故,打破了平靜。二千年十月,我們可親可愛的小弟媳,剛剛學業有成,就永遠離我們而去。記得那是一個週日,噩訊傳來,我無法接受,可又不得不信。我心絞痛,滴血!隨即,申請到美國去。辦手續那段日子很難捱啊,真的渡日如年。隔山隔水,我的心需安撫;那萬里遠洋外的弟弟、侄兒更需撫慰!手續辦妥,即飛美國,這是我第一次到美國。與親人相擁相處的日子裡,見物思人,見景思情,既心酸,又心痛!我問:世道為何如此不平?我問:人間為何有這麼多愁煩?百思不得其解,無奈又無助……。
然而,上帝沒有捨棄我,他差遣祂的兒女,基督教會的弟兄姊妹來到我的身旁。就在假期將滿,正準備回國工作時,由於之前我數次婉言謝絕,臨別前基於禮貌應邀,參加了基督教會的活動。記得去教會前,我的心仍是傷痕纍纍,疲憊不堪;但我對自己說:「去看看吧。」
噢,那是多麼奇妙的時刻!
禱告聲一起,我的心微微一顫,瞬間就柔軟平和下來。我覺得,並知道,此刻自己不再一樣了!
主啊,「除你以外,在天上我還能有誰?
除你以外,在地上我別無眷戀。
除你以外,有誰能擦乾我眼淚?
除你以外,有誰能帶給我安慰?……」
讚美詩樂猶如天籟,我的心在動,我的淚在湧,頃刻間甚麼都溶化了!我知道,我候得了!
那天下午,弟兄姊妹來探訪我們,當面對「你願不願意現在就邀請耶穌基督進入你的生命」時,淚水隨即滑下,我未作任何言語準備,卻不由自主,自然而然地啟口答道:「我願意,我的心已經接受了!」
蒙神保守,經過禱告,我又獲得一段續假。感恩節那個主日,我接受了浸禮。在基督大家庭裡,在弟兄姊妹面前,我誠服認罪禱告,真心歸信主耶穌基督。
我發現自己變了!歸信耶穌後,我能笑了,笑得燦爛,笑得自然,這是在數月苦痛中不可能,也沒有過的笑容。真的,那段日子,我從未真笑過。
弟兄姊妹帶領我查讀聖經,贈我豐厚的福音書冊。像乾渴的孩子,使勁地吮吸純淨的漿汁;像飢餓的羔羊,盡情地享受豐盛的草原。我真嫌時間不夠用。
「起初上帝創造天地」(創世記一1),是上帝創造了天和地,祂塑造了一切!原來聖經早就明明的寫著,我卻到今天才知曉。全能的主啊,我是遲來的,但不也是蒙恩的嗎?
回首那段旅程,我的心滿是驚喜和感激。多麼奇妙啊!我生平第一次進教會、第一次唱讚美詩,也是第一次聽福音,竟能如此淚湧,如此同頌同唱,如此真情應答。我真的是情不能禁,心不由己……,今日的我更是崇敬和戀慕主的話:「看哪!我站在門外叩門,若有聽見我聲音就開門的,我要進到他那裡去;我與祂,祂與我,一同坐席」(啟示錄三20)。仁慈的天父啊,您千里萬里將我喚來,不怨我一再謝絕朋友的邀請,您在第一時間就輕叩我的心門,又叫我在第一時間將心門開啟,您賜我如此浩大恩典,主啊,我怎能不屬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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