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假樂園

黃建中

十多年前，我很喜愛一首美國民歌，歌名叫做「加州之夢」（California Dreaming）。雖然歌詞本是很蒼涼的，但我卻樂意地把加州看作是我的夢想樂園。那時我住在紐約，每年一到秋涼和寒冬，我便幻想自己在溫暖的加州陽光下吃雪糕。終於，十二年前的一天，我向灰暗的紐約揮手道別，心中哼著「加州之夢」調子，歡然向我嚮往已久的加州出發，並落根於有「陽光寵兒」別稱之南加州。

十二年後的今天，那首「加州之夢」仍不時在我腦海中出現。只是，它不再使我想起加州的陽光，我亦很少在陽光下吃雪糕了。但不少人還是像我當年一樣，對加州充滿著憧憬和希望。每年大群的遊客慕名而來，尤其在夏天裡更是川流不息。亦有很多冒著生命的危險，偷渡進入加州，來尋找他們的加州夢。

一聽到南加州，很多人便會自然地聯想到兩個馳名世界的旅遊名勝──荷李活和迪士尼樂園。如果你還沒有探訪過這兩個地方的話，就容許我帶你神遊一番吧。首先我們來到荷李活。那兒的旅遊中心，是為了拍攝電影而特別建造的「環球影城」。在那裡，我們可以觀賞到許多在電影裡看不到的東西。一座建築物，從表面看來無疑是一間很漂亮的屋子，後面卻只是一道平坦的牆壁，除此以外甚麼也沒有；這個假的外表，稱做「虛殼」（Fascade）。大多數人都熟悉的大猩猩King Kong，其實是一座毛茸茸的大型電動機器。在影城裡，我們亦會參觀到不少特技設備。例如超人看似在空中飛翔，原來是他被鋼纜懸繫空中，任由幾把大風扇吹拂。諸如此類，在這真假混淆不清的地方，火未必是火，雨亦未必是雨！

這使我想到，環球影城就好像是我們世界的縮影。一個人的價值，往往是由他的外貌、學位、職業、他住的房屋多大、他駕的車子多貴、他兒女的成就多少等等而定。在美國，醫生是一門受人尊敬的行業。我發覺，在我穿上醫生白袍時，我受到別人的尊敬。可是，當我脫下制服時，我遭受過別人的冷面孔、白眼和歧視。有時不禁傷心地自問，在世人眼中，我的價值難道就只是那件白色的外袍？那麼，倘若我們失去了外貌、學位、職業、金錢、權力等等的外殼，我們是否亦失去了尊嚴和存在的價值呢？在人看來可能是，但是在我們父神的眼裡，每一個人──無論是平凡有如野地的百合花，或榮耀好比所羅門王的全盛期──都是祂所心繫竭力尋找的一隻迷路羔羊（馬太十八12-14）。在神的愛裡面，我們每人都是同樣的寶貴。

離開環球影城，我們的下一站就是迪士尼樂園，一個「世上最快樂之地」之稱的遊樂場。這個「世上最快樂之地」並不是人人都能入內的，每個進去的人都要付上廿多美元的入場費。在這「樂園」裡，有小孩子們所熟悉及喜愛的米奇老鼠、唐老鴨、白雪公主，小飛象等等很多卡通朋友。這裡有燦爛耀目的燈飾、七彩繽紛的佈景和尖端科技的裝置，就好像一個重覆又重覆、永遠發不完的甜美幻夢。但是，在這個縯紛的夢幻背後，卻有爭先恐後的人龍、惡意搗亂的青少年、小孩的哭叫吵鬧，以及成年人的喧嘩。況且在「樂園」外面不遠的周圍，又是另一個世界。這世界裡天天有人無家可歸，有未婚少女懷孕，有母親隨意墮胎，有人販毒吸毒，有青年幫派爭地盤、火併，有無辜的人被槍殺──可借，這才是我們居住在的真實世界。

感謝我們在天上的父神，在這塵世「樂園」之上，祂已為我們預備了一個真正的樂園。神差祂的獨生子耶穌基督，流出寶血，為我們付上昂貴的入場費。這真正的樂園我們不只能逗留一天，而是留到永恆；不只在將來，現在我們便可先求祂的國和祂的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