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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幕前走到幕後

刘倩怡

历经坎坷终成名

我从小的梦想是做节目主持人,毕业後顺利考进电台,美梦成真,可是工作并不顺利。电台是半个娱乐圈,我一下子变成公众人物,这并不适合我的性格。加上做节目主持,还须处理其他很多事,包括复杂的人事问题;

於是不到两年,就转行做广告。约一年後,香港电台需要人,资深的冯伟棠找我去做黄昏音乐节目,才重回电台。

我在爱情的路上也不如意。我渴望被爱,却无法抓住爱情。每次对方提出分手,我就痛苦得死去活来。後来我想,我不应该老为爱情烦恼,还是把心放在事业上吧。我为自己铺了几条路,我要控制命运。我是节目主持,不擅唱歌,就做司仪,多方面发展,可以增值,提高自己的生存条件。

我觉得自己不够美丽,就决定箍牙。忍受了两年箍牙之苦,外形美观了,经验也渐丰富,事业有点根基,跟着有机会做司仪。後来有资深播音人离开,我由一台转到二台,渐能独当一面。电台大大小小的现场节目,几乎都由我任司仪,顿成港台力捧的“花旦”。

当时也不是完全没挫折,例如:电台的黄金时间是深夜十一时至二时或清晨,我负责深夜节目,但做了一段短时间,却被另一节目取代。想到爱情和事业都不如意,就闷闷不乐,一年左右,便离去了。

那时,也没深思,只想:出去外面看有甚麽机会。两星期後,香港电视广播公司(TVB)找我,那是1995年。在电视台五年,机会很多,算是很顺利。当时有个新节目名叫“城市追击”,有外景和厂景。通常要先做一段时间外景主持,才可“坐厂”(在录影厂做主持);可我第一天就与智叔(廖启智)等坐厂,後来还跟黄沾叔等频频合作,可说机会很多。之後在“劲歌金曲”和“欢乐满东华”等大型节目做主持,很顺利;可是人心不易满足,理想逐渐变成野心,想攀得更高。

祸不单行成泪人

1995年,一场大经历成了我人生的转捩点。其实,1994年我未入电视台前,为港台做最後一个大型节目《天王天后慈善音乐夜》──替玛丽医院筹款时,已知爸爸患了鼻咽癌。他经过一个疗程就痊愈了,还以为鼻咽癌不难医治。怎料1995年中,爸爸癌病复发,经扫瞄得知癌细胞已扩散入骨,到了末期。

证实时,我正出外拍外景,驾车到彩虹停车场;抵步後,停了车,哭得很厉害。那天晚上,一直哭个没停。後来发觉这样下去於事无补,就去找书看,希望能多帮爸爸一点。在突破书室买了些有关抗癌的书。想不到,他一病不起,折腾了几个月,情况愈来愈坏,那年12月肺部被感染,瘦弱非常,情况危殆,住院留医。

当时,我在外面住,家 只留下妈咪和弟弟。一晚,弟弟打电话告诉我,妈咪流了很多血!挂上电话,立刻回家看个究竟,第二天早上送她到玛丽医院检查,证实患了乳癌,肿瘤很大,溃烂流脓。那段日子,爸爸病重,妈咪辛劳照顾他,为他担心,消耗不少心力。也许癌病早已酝酿,过度辛劳使癌细胞扩散特快。当时全家把注意力全集中在爸爸身上,妈咪这种个私人的情况,也就没人知道。

父母相继患癌,给我打击很大!爸爸去世时,妈咪将要接受手术,我们不敢把死讯告诉她。爸爸於12月29日去世,不到一两天就证实妈咪的乳癌已到末期,过了一两星期,才将实情告诉她。妈咪在96年4月14日也去世了,相隔不到四个月。

短短几个月,亲眼看见父母先後离世,内心冲击很大!妈咪去世前,我已接下亚特兰大奥运主持的工作,妈咪去世一星期後就要去亚特兰大做“奥运前奏特辑”。心想,如果不去,我会更难过,遂决定去;可是每天工作完毕回酒店就哭成泪人!

1996年暑假,亚特兰大奥运揭幕,我“坐厂”做了17天主持。自己根本不懂体育,只是之前“做足功课”,结果也中规中矩。由於表现良好,电视台很赏识,觉得是可造之材。之後续约,他们给我的承诺很不错,又让我双线发展,一方面做主持丶司仪,训练我成为某名司仪的接班人;另方面拍剧集。

一次,我在香港驾着车,突然感到很空虚,觉得自己此刻连探病的机会也没有了;不禁问:生命究竟为了甚麽?我究竟是谁?父母都离世,自己没子女,爱情又掌握不到,今天不知明天怎样,只有孤身一人,究竟我的生命向谁负责?经历这麽大的创伤,为甚麽我还要积极奋斗?还要向谁交代呢?我的身份是甚麽?……脑子空空洞洞,实在找不到方法叫自己再开心起来,总觉得基督教是最後的一线希望,就找人带我去“艺人之家”。

人生疑惑有答案

去“艺人之家”第一次听到圣经,是诗篇第八篇,其中内容正是涉及我那时的人生疑问──我正面对自己身份的危机。一段时间以来,我一直在问:人究竟是甚麽?我爸妈为甚麽最後那麽惨,连水也不能喝?人为甚麽有些时候竟自以为很畅顺,很了不起,却掌握不了自己?那天,我明白了,原来很多时候,人的尊严只建立在一些很外在的东西上。人只有与神建立关系,才有价值可谈。没有神,就没有人,还谈甚麽价值呢?

1998年4月,我去日本旅行四天,期间有天醒来发觉颈部有块硬东西凸出来,浑身不舒服。因着父母的经历,第一时间就想:是否患上癌症?可是身在日本,不方便看医生,心绪很不宁,於是请同行的郑子城(基督徒,我父母过身时常用经文安慰我,现在是我的丈夫)跟我讲些基督教的道理和经文。他说:当面对生死时,神叫我们将一切交托给祂。我想:如果我们连生死都可以交托给祂;那麽,平常的生活和其他,是否都可以交托给祂呢?若能如此,就解决了很多问题和烦恼。听後内心平安不少!

返香港後的那个礼拜日,记起黎美娴曾提过尖沙咀福音堂,於是去那儿聚会,这是我第一次去教会。其实,那天牧师讲甚麽,我好像全听不到,只是不停地哭;觉得将自己从小到大那麽多经历丶思想丶问题丶自我⋯⋯都一次性哭了出来!我的心向神降服,对神说:“知错了,我知道自己以前很自我,很自以为是……”之後,继续去“艺人之家”聚会,参加查经班,也跟传道人去沙田宣道会,同年11月受浸。

愿将一生交托神

受浸後,没立刻离开电视台,我想:在电视台多留一段日子,让自己在那 做做见证。可是渐渐地发觉自己不太喜欢在电视台工作。当初我只是想塑造自己,因在电视台一天比在电台一年的影响效果好。经过思想和祷告,决定解约,将自己完全放手交托上帝,看祂怎样带领。离开电视台,为一家报纸写了一年稿,出版了第一本散文集《倩解人意》,也曾参与一些基督教电视制作。1999年有一天,上午崇拜,下午去“艺人之家”查经,我都哭着祈祷,我问:神呀,究竟我可为基督教传播做些甚麽?请告诉我。第二天看圣经时,心中突然很清晰地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话:倩怡,你究竟要拖延到甚麽时候才念神学呢?之前我的确想过念神学,只是没立定心意,总觉得离我很远,不是立即要做的。那天我想:如果要改变丶推动基督教传播,我一定要做幕後。做了那麽多年幕前,经验告诉我,幕前很被动,基督教制作也不例外。深信主正感动我的心,呼召我,要我做另一角色去改变丶推动。如果做幕後,一定要读神学,才能令自己信仰的根基更扎实,真理的悟性更多些,懂得跟从神的心意去服事,遂决心去读神学。

那是7月,过了报读神学院的时间,我立刻找“艺人之家”的传道人,请她问中神还收不收新生,结果他们给我机会。当时我还有一星期要往加拿大会合“恩雨之声”,与梁燕城去中东拍特辑;於是一星期内办妥申请丶面试和心理测验等手续。很感谢神,我被正式录取,跟着起程去加拿大;拍摄完毕,回港上课。在中神读书很开心,真是我人生一段很珍贵的日子,学了很多自己想学的东西,讲师们都很卓越,胸怀广阔,让我获益良多!

2000年4月,香港“福音传播中心”与“恩雨之声”将十集“全因为你”在亚视播映,我的见证“倩怡”是其中一集;於是为他们在高山剧场做宣传,讲见证。跟着“福音传播中心”(现以“真证传播”名义出现)总干事罗牧师邀我加入董事局,因我是艺人又正在念神学,请我替他思想如何使节目走进大众传播。当时真有点愕然,但之後静下来想:这岂不是神给我的呼召吗?於是答允。

那年4月开始一面读书,一面做董事。构思了“向生命致敬”,发觉没人做监制,就退出董事局转做监制,那是2000年7月。从没做过监制,很多东西要从头学起,急起直追,又快要上任,所以读了一年全时间神学就不能继续下去。2001年开始策划,2002年正式播第一辑,年尾播第二辑,2003年播第三辑,尚有其他节目。

愿能荣神益人

从前工作是基於自己的理想和野心,不易满足,常不开心;现在事奉是回应父神的呼召,充满喜乐,觉得是福份。如果下一辑“向生命致敬”不由我制作,也不会感到心痛不甘;反觉得大家在主 齐心协力,有人同工丶承接,是可喜的事。

事奉至今,我仍在学习和尝试将理想付诸实行,这几年曾多次经历神。自己本是幕前人,只因以前在电台很多时候从头到尾要一手包办,例如怎样就对象构思访问,如何包装等,学到不少东西,对现在设计节目帮助不少。

在基督教机构工作不同於商业机构,例如选择见证人,要有不少考虑,且要多方面配合,整体性考虑这机构需要甚麽,人力丶物力是否做到,实际环境如何,如何将神学信念放进节目,如何策划节目,如何借用流行文化包装等。感谢神,“向生命致敬”能作多方面配合,播出後,口碑甚佳。最初电视台安排我们在星期日早上八时播映,时段很差,收看者少。後来由於口碑好,时段好一点,愈来愈多人收看。

2004年底,我离开“真证传播”而自立门户,出版了一份名为《飞纸仔》的刊物,并有网站和举办活动来配合整个营运目的和结构。我的资金有限,人力资源也有限,实在不敢预料未来的景况;但在我内心深处,知道神要我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和经历种种,这才是真正荣神益人。但愿我真能将从神所领受到的付诸实行。

(余黄国凯采访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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