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帝沒造機器人——信上帝就會宿命嗎?

錢志群

在中國大陸,我從小就受無神論教育,總以為信上帝就是「生死有命,富貴在天」的宿命論者。既然人一生的貧富、壽數等受到既定的禍福吉凶的限制,那何必去瞎折騰呢?

一跨入校門,自然會唱《國際歌》,「從來就沒有甚麼救世主,也不靠神仙皇帝。要創造人類的幸福,全靠我們自己!」所以,我們談上帝,嗤之以鼻;談奮鬥,眉飛色舞,甚至歷史書上起義者的口號也當作我們勵志的名言:「王侯將相寧有種乎」。

大學畢業不久,中國展望出版社出了我的第一本書,名叫《自我設計奧秘》,我拿著書到處送人,沾沾自喜。除了想揚名,我也有一份真誠,就是想幫助有志的年輕人如何把握青春,曉喻他們做自己生命主人的秘訣。

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,那本書精美的封面設計仍賞心悅目,但我再也不想翻開它;因為那裡標榜的「秘訣」,不過是我涉世未深時對深邃人生的一種盲目自信和自我感慨。這麼多年來,我人生的每一大步其實都不是循著自己的夢想而演繹。

小時候看多了電影和兒童漫畫書中的戰爭故事,夢想長大後成為師長、軍長,當一名衝鋒陷陣的英雄。可是初中時有人來學校招收空軍學員,體檢的第一關就被刷下。大學一年級時,看到一位年輕哲學家在雜誌封面上英氣勃勃,似乎能洞悉人生的氣質,就夢想有一天那封面上換成我的照片。後來公開發表過兩篇哲學論文,飄飄然到畢業時只成了一名中學老師。看了一些大受感動的文學作品和電影時,又立志文學,從早忙到晚,寫了一些劇本和小說等投出去,除了發表幾篇小詩,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甚麼文學細胞。再後來,當上市長秘書、省長秘書,論資排輩想熬出個名頭,沒想到半路上又成了基督徒,掙扎三年,終於被聖靈感動來美國與家人團聚。

我常拿《自我設計奧秘》一書自我調侃:我沒設計自己成為基督徒,我沒設計自己移民美國,我沒設計自己從另一個城市搬到現在的城市;我沒設計自己在教會裡服事上帝,我沒設計作一名編輯為上帝寫作。我這麼多年的人生經歷,哪一樣會從我那教人自我設計的書中找到影子呢?很多經歷甚至在夢裡都未曾閃現過。我終於明白,我設計不了明天,更無法左右明天。

我如此,難道別人不是這樣?其實,在人生的舞台劇上,每個人都是演員,都在試著自編自導一幕人生戲,可回頭一看,情節發展總不是自己當初的願望。或好或歹,都是歷史、時代、環境、機會等因素的總和造就出每個人的一生。每天的生活不是在彩排,而是在現場直播。我們無法預知明天,也不知道下一刻會遇到哪些新朋友、好機會、各樣信息。生活中有很多陰錯陽差、出人意料的事。從大的局面上說,有些人的職業、家庭與自己年輕時的夢想基本吻合,但是,這些夢想的兌現方式常常在意料之外,生老病死、悲歡離合的情節更不是按自己的意思呈現。「其實明天如何,你們還不知道。你們的生命是甚麼呢?你們原來是一片雲霧,出現少時就不見了。」(雅各書4:14)

我從一位唯物主義者、政府官員轉信上帝,不是頭腦發熱發昏,是聖靈開導了我的靈竅。奧秘無窮的自然並非自然,自己沒有預料的偶然也並非偶然,刻苦奮鬥的我們並非是自己生命的主宰。我成為上帝的兒女已有16年了,我絲毫未曾後悔,反倒總是慶幸和感恩,我心裡的平安越來越多。

我努力順從上帝的帶領,但我不是上帝的機器人。上帝從來沒造過機器人,祂創造的人類第一對始祖——亞當和夏娃是按祂自己的形像而造,有思想、情感、意志、良心等看不見的東西在生命裡面。亞當和夏娃選擇了偷吃禁果和悖逆上帝,也說明上帝造的人有自由意志和選擇能力。人自己不是機器人,有高過萬物的智慧和創造力才可以造出機器人。

雖然被造的人有自己的主觀能動性,但並不是說可以天馬行空,凡事遂願,上帝仍然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調控一切。在造完第一對夫妻後上帝就賜他們生育規律,令他們「要生養眾多,遍滿地面,治理這地」(創世記1:28)。祂賜給每個人不一樣的基因,不一樣的指紋、不一樣的長相。詩人感歎:「我的肺腑是祢所造的;我在母腹中,祢已覆庇我。」(詩篇139:13)「我未成形的體質,祢的眼早已看見了;祢所定的日子,我尚未度一日,祢都寫在祢的冊上了。」(詩篇139:16)我們出生後,上帝對我們每個人也有不一樣的人生帶領,藉著大量我們沒預見、沒安排的偶然,讓萬事在我們的人生中效力,形成了各自不同的機遇。所以人到老時回頭一看,親兄弟之間的經歷故事都各不相同。「人的腳步為耶和華所定;人豈能明白自己的路呢?」(箴言20:24)詩人向上帝坦誠:「耶和華啊,我曉得人的道路不由自己,行路的人也不能定自己的腳步。」(耶利米書10:23)當然這些不同的人生經歷未必都是上帝原來的計劃,已加入了很多個人意志和行為的因素。

上帝給我們的人生計劃,不是要我們躺在懶惰搖椅上「守株待兔」,得過且過,而是要我們按著祂的引領去奮鬥。上帝教導我們不要偷懶:「懶惰人哪,你去察看螞蟻的動作就可得智慧。螞蟻沒有元帥,沒有官長,沒有君王,尚且在夏天預備食物,在收割時聚斂糧食。懶惰人哪,你要睡到幾時呢?你何時睡醒呢?再睡片時,打盹片時,抱著手躺臥片時,你的貧窮就必如強盜速來,你的缺乏彷彿拿兵器的人來到。」(箴言6:6-11)

我們一生需要追求,也有忙碌,但切不可遠離上帝,也不要與上帝在我們身上的美意脫軌;要先認識上帝,將生活立足於生命之上。不認識、不接受上帝作我們生命的主,我們就如同花瓶裡的花,生活再艷麗也有枯萎時。生命回歸源頭上帝那裡,且有永生,我們的生活就如同花盆裡的花,根便扎在生命的土壤裡。如果今生累死累活,最後分文不帶又沒有永生,至終不過是竹籃打水,沙上建樓。「人若賺得全世界,賠上自己的生命,有甚麼益處呢?人還能拿甚麼換生命呢?」(馬太福音16:26)

在永生生命的基礎上,上帝喜悅我們追求積極的理想、健康的生活。上帝給每個人有計劃,也給每個人有不同的恩賜。我們藉著禱告,上帝便藉著聖靈在我們心裡動工,也藉著環境的印證、機遇的到來,使我們身上的恩賜逐步進入到祂的計劃軌道中。「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認定祂,祂必指引你的路。」(箴言3:6)在這條路上,不管有沒有世人眼裡的成功,哪怕是做一份不起眼的工作,只要我們活出上帝在我們身上的計劃,活出愛心、謙卑、聖潔等好的品性,活出主耶穌的馨香,就能榮耀上帝的名,就會蒙上帝的喜悅,就是成功者。

上帝愛世人,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我們(參約翰福音3:16),為我們的罪死在十字架上,又從死裡復活為我們預備了永生,所以我們都是上帝的寵兒。創造和托住天地萬有,又能戰勝死亡的上帝,祂的意念高過人的意念,祂的計劃都是最美的祝福。真正信靠上帝的人生絕不是頹廢的人生,只會有更加積極、更有意義的追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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