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吃而活與為活而吃

錢志群

曾在美國某大學任職時,我陪同校長去中國,從南到北考察大學合作項目。官方招待也好,還是我那些好客的朋友們接待也好,雖然校長只對揚州炒飯和青椒土豆絲感興趣,但總是安排得滿桌子美味佳餚。南有一蛇三碟、鮑魚之類,北有蒙古包裡的全烤羊。我教會了校長說「我不要」、「我飽了」等簡單中文,但仍無法阻止宴請者們的慷慨。

有的還對校長說,要學好中文,還真的需要在「吃」上先下功夫,因為中國人生活的每件事,幾乎都可以用「吃」來表達。比如說:工作崗位叫飯碗,謀生叫糊口,受人羨慕叫吃得香,花積蓄叫吃老本,靠長輩生活的人叫啃老族,幹活過多叫吃不消,被人傷害叫吃大虧,嫉妒叫吃醋,還有甚麼吃裡扒外、吃盡苦頭、吃一塹長一智、吃了定心丸等等。說得連我都驚訝,以前還真沒有注意到這個中文特色。

回程途經上海時,我不再讓友人知道,我倆只到了一家蘭州拉麵館。他看著一團麵團,不一會在店員手上七拉八扯就成了一碗細細的麵條,再添上兩勺帶湯的牛肉,熱氣騰騰,我們吃得滿頭是汗。他原以為手工現場表演的美食不會便宜,結果兩大碗只要了十元人民幣,一折算兩美元不到。兩年後,校長居然還提起過那碗牛肉湯麵,我心想這在中國是再平常不過的事。相比美國人,多半時候吃沙拉、披薩、漢堡和三明治,以及雞翅、牛排,去過中國的美國人都會讚歎:中國人真會吃。

吃本身沒有錯,如果只是為了吃飽而已,上帝造人時也不必造出至少五百多個味蕾的舌頭。造人前,上帝就為人造了滿園的菜蔬和各樣口味的果類。幾千年來,哪朝哪族不為舌尖上的美味發揮聰明才智?人類創造了各國各族自己的菜餚。吃不僅是身體的需要,更成了一種享受。

但這並不意味著,人就可以見甚麼吃甚麼。當初,上帝就吩咐過亞當:「園中各樣樹上的果子,你可以隨意吃,只是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,你不可吃,因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!」(創世記2:16-17)

吃了又怎樣?亞當和夏娃吃了後,死亡真的來到人間。死就死吧,還是要吃好,吃得不好就非常不爽。上帝拯救必死的人類時,先揀選了以色列民族。他們的祖先曾在埃及為奴430多年,在苦不堪言的景況中哀求上帝,於是上帝揀選摩西帶領他們出了埃及。一出埃及,他們就在路上為吃為喝不斷抱怨上帝。40年之久,上帝從天上降下珍珠似的嗎哪作食物,但他們又嫌那富有營養的嗎哪不解嘴饞,以死抱怨:「巴不得我們早死在埃及地……那時我們坐在肉鍋旁邊,吃得飽足。」(出埃及記16:3)「……又哭號說:『誰給我們肉吃呢?我們記得,在埃及的時候不花錢就吃魚,也記得有黃瓜、西瓜、韭菜、蔥、蒜。現在我們的心血枯竭了,除這嗎哪以外,在我們眼前並沒有別的東西。』」(民數記11:4-6)為此,上帝在教訓他們時,又通過摩西教導他們:「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,乃是靠耶和華口裡所出的一切話。」(申命記8:3)

現代的人們,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,恨不得吃盡一切天上飛的、地上跑的、海裡游的,從天鵝、野雞,到老鼠、蝙蝠,無所不吃,但正因為吃,而「禍從口出」,出了不少健康問題。科學研究發現,約有1/3的癌症與飲食有關,特別是那些高熱量、辛辣、高鹽、煎炸、燻烤的食物。非洲流行過的「埃博拉」、中國流行過的「非典」和「新型冠狀病毒」,據稱都是因吃野生動物而引發的。殊不知,有些病毒可以和動物「和平相處」,但是人類沾上它們就會九死一生。

人到底是為吃而活,還是為活而吃?人類就像是森林裡的覓食者,迷了路仍不自知,還在一輩子忙碌為吃。也不管迷在哪裡,明知迷路最終是死,卻是吃一天算一天。幾千年前縈繞在埃及曠野上空的話,在新約時代仍在迴盪:「人活著,不是單靠食物,乃是靠上帝口裡所出的一切話。」(馬太福音4:4)「上帝的國不在乎吃喝,只在乎公義、和平,並聖靈中的喜樂。」(羅馬書14:17)遺憾的是,沒有多少迷路人側耳傾聽,人們只在乎吃喝,不在乎出路。那發聲者繼續規勸:「我就是生命的糧。到我這裡來的,必定不餓;信我的,永遠不渴。」(約翰福音6:35)「復活在我,生命也在我。」(約翰福音11:25)

只有少部分人願意朝向那聲音尋找,終於尋見了那一位呼喊者,原來祂是為救我們而死在十字架上,又在第三天復活的主耶穌,上帝的兒子。跟著祂,尋見的人走出了靈魂的迷途,走到一個新的天地:永生天堂上帝的家。

吃永遠不應該是人活著的目的,不過是活著的手段。「你們或吃或喝,無論做甚麼,都要為榮耀上帝而行。」(哥林多前書10:31)這才是上帝造人的目的,也是我們人生的意義。我們切不可為吃,誤了永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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