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得到了雞尾酒式的醫治

邱傳興

詩篇作者告訴我,我是一個由上帝特別量身定製、祂所寶貴的人:「我的肺腑是祢所造的;我在母腹中,祢已覆庇我。我要稱謝祢,因我受造,奇妙可畏;祢的作為奇妙,這是我心深知道的。」(詩篇139:13-14)但我以前常向上帝問這樣的問題:為何後來我變成了這個樣子?因為在我的生命中,每隔五至七年,就要經歷憂鬱症發病的痛苦掙扎。

痛苦的症狀

作為一名具有相當醫學知識的藥劑師,我瞭解有許多因素會影響我身心的健康,其中有內源性因素如基因,和外源性因素如環境的壓力。從未患過憂鬱症的人經常會問:憂鬱症的感覺是甚麼?憂鬱症的症狀是甚麼?憂鬱症的症狀不容易描述,而且也因人而異。在此我以個人的經歷做出以下分類:

在情緒上:我感到悲傷和不快樂、抑鬱、絕望、困乏無用、罪惡感、沒有價值,有自殺的衝動,覺得生命毫無意義;結果,腦海中時刻充滿負面思緒,開始思考如何結束我的生命。於是,我經歷了自卑、批判和責備自己,並且難以做出決定。

在活動和人際關係上:我感到冷漠,壓抑對家人和朋友的激情和感情,最嚴重的是對上帝亦是如此。結果,我迴避與那些親近的人交談,失去了享受我曾經喜愛的事物的動力,並且在生活中沒辦法經歷任何快樂或滿足。

在身體上:我感到疲倦,無法入睡,總是承受不必要的擔憂。結果,我的食慾大減,體重下降。

當憂鬱症犯病時,我會經歷所有這些症狀,然而,上帝的恩典是夠我用的。聖靈提醒我去思考生活中的喜樂,上帝賜福我,並賜我智慧。我是一名成功的藥劑師,同時也是一家藥房業務的合夥人。我的妻子充滿愛心,全力支持我,我們十分蒙福,擁有三個好兒女。即使在我最深的絕望中,我依然知道有希望。「與一切活人相連的,那人還有指望,因為活著的狗比死了的獅子更強。」(傳道書9:4)

突然的復發

2017年9月15日我如往常一般在藥店工作,突然我覺得好想哭(平日我很少哭),然後我覺得腦子裡有些東西丟失了。症狀非常明顯,我陷入了憂鬱中。那天晚上,我無法入睡。

就在前一年,我才從憂鬱症中恢復過來。從那以後,我採取了一切預防措施來防止憂鬱症的復發。我減少工作時間,每週只工作一天,持續鍛鍊身體,但是為何這麼快病就復發?只是因為我年紀大了?我向上帝呼求,問為甚麼事情會這樣發生?我明白這一切祂都知道,因為祂連我的頭髮都數過了。

很自然的,下一步就是看精神科醫生,因此我開始了幾輪試驗性抗抑鬱藥。若這種藥不行,再嘗試另一種;如果又不起作用,就再嘗試不同的組合。每次使用不同的抗抑鬱藥,需要四週的觀察期才知道藥物是否有效。妻子、其他家人和我的感受,幾乎可以用「沮喪」來描述。

我的醫生是一家醫院的諮詢精神科大夫,也感到困惑,並提出再嘗試兩個組合。第一個選擇是服用相同的抗抑鬱藥,再加另一種用於治療「躁鬱症雙相」(又稱為「躁狂抑鬱疾病雙極」)患者的藥物。作為一名藥劑師,我當然會查詢這種藥物的副作用。這個治療的劑量已接近毒性劑量,對腎臟有害。第二種選擇是服用抗抑鬱藥再加上大腦興奮劑。我禮貌地拒絕了,因為不想我的腎臟被摧毀,也不想我的大腦有任何藥物加添的亢奮!因此,從用藥物治療的觀點來看,我獲得幫助的機會基本上為零。

當時,我開始相信我是得了慢性抑鬱症,一種輕型的憂鬱症,但我的餘生都得和它一起渡過。那時候的我62歲,行至中年,束手無策。於是我跪在上帝面前求靠祂,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?如果真的有下一步的話。

奇妙的醫治

上帝給我的醫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作為一名藥劑師,我的預設想法總是:「我能嘗試使用其他甚麼化學藥品?」(過去,每次都是藥物把我從抑鬱的深淵中給拉出來。)所以,為了描述上帝如何醫治我,我用藥學用語來說是:雞尾酒式治療法。上帝所使用的雞尾酒式治療法,除藥物之外,還包含七種不同成分、不同方式,且按著上帝的時間表,一步步地進行醫治。

1.禱告:我把禱告放在最重要的首位。我的結論是:能得到完全醫治,這是個神蹟,連我的精神科醫生也沒有反駁我。除了一直以來使用的抗抑鬱藥,我已經超過一年沒有服用其他任何藥物!感謝上帝,許多基督徒一直堅持不懈地為我禱告。其中一個我以前不知道的教會,他們投入了1/2到3/4的禱告時間為我代禱,並且每週進行,持續約半年!我們的主垂聽了祂子民的禱告。

2.上帝的話:不要低估上帝話語的力量。不同的聖經經文持續不斷地支撐著我,使我免於自殺。比如說:「……因為活著的狗比死了的獅子更強。」(傳道書9:4)「……祂必不撇下你,也不丟棄你。」(申命記31:6)「你們要將一切的憂慮卸給上帝,因為祂顧念你們。」(彼得前書5:7)聖經中上帝寶貴的話語和應許,帶著極大的能力將真理傳達至我的心靈深處。

3.家人的全力支持:我的妻子、家人和我的兄弟姊妹們,以及主內肢體朋友們都給了我極大的支持。2016年我因憂鬱症在精神科病房住院七天,有一位我最初並不熟悉的教會弟兄連續三天到醫院探望我。後來在那段生病期間,他經常打電話給我,邀請我共進午餐,陪伴我一起走過人生中黑暗的死蔭幽谷。我同時也得到了我在香港家人的大力支持,在我們回香港期間,他們鼓勵我,並帶我去造訪年輕時充滿美好回憶的地方。

4.認知行為療法(CBT):我和一位臨床心理學家進行了十多次的認知行為療法的療程。療程中助益最大的是告知我的父母,我又開始在憂鬱症中掙扎。在這之前,我並不想讓父母知道我的憂鬱症又犯了,因為覺得他們可能無法接受這樣的消息,也一定會為我的生命安危擔心;但是最終我能夠飛回香港,然後面對面告訴他們,而且他們能夠坦然面對我的病情並全力給我支持。對我而言,這是一個沉重負擔的解脫。

5.大量的日光浴(LUX):科學證明,陽光對於患有SAD(季節性憂鬱症)的病人有益。當他們情緒低落時,日光浴可以帶來療效,幫助提升情緒。光,會影響我們看待世界的方式。太多會導致睡眠中斷,太少則會影響我們的情緒。

6.中藥(TCM):在當地教會一位姊妹的帶領下,我接受了一位經驗豐富的中醫師治療。他有超過40年的中醫執業經驗,是主裡的弟兄,真心誠意地幫助病人。雖然中藥的藥水很苦,但我服用了大約半年的時間。中藥對我的身體起了排毒作用,特別是我的腸道。有證據顯示,腸—腦軸線和憂鬱症有直接的關係。

7.針灸:再一次,上帝把我和一位針灸師聯繫在一起。她也是主裡的一位姊妹,有一顆熱切幫助病人的心。藉著她的技術和關懷,我的憂鬱症在三個療程後消除了,這像是上帝用來治癒憂鬱症的最後工作。

心裡的願望

我要讚美主耶穌!一切榮耀頌讚都歸給祂!是祂恢復了我起初的樣子。我的冷漠消失了,我的興趣又回來了,我大腦中的認知敏銳度已經恢復。我被醫治康復的時間,就在2018年聖誕節前幾天。結果,我能夠和我兒子的家人在溫哥華的滑雪勝地盡情享受聖誕節。

我心深願,藉著公開分享我和憂鬱症共存的「秘密」,來激勵有相同狀況的人。臨床憂鬱症就是一種疾病,不應該被標籤化。我們可以像保羅一樣,在病中宣稱:上帝的恩典是夠我們用的,因為祂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(參哥林多後書12:9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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